不黑空

期末论文杀我千百遍。

今天的T美也是毫无进展捏。

这一章仍然是美夏主场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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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白日约会无外乎逛街吃饭下午茶聊聊八卦，而富有的大小姐使用钞能力为我们平平无奇的约会增添了新的娱乐项目。

“芭蕾舞剧？我记得这场的停售日期很早的吧。”我接过大小姐夹在指尖的两张飘飘的票纸反复确认，回忆了一下自己偶然在官网看到售票日期公告的时间，“我以为今天的约会只是临时起意，居然是你计划好的吗？”

夏子补完口红合上小镜子一声脆响，水亮的眼睛跟着我的语言毫不在意地瞧了一眼我拿在手上晃动的剧票：“两张票而已，总有些人爱钱超过芭蕾舞，出价高一些很容易就到手了。”

“高一点是多少？”

“原价三倍吧，我让特助办的，没有认真记住。”

我真情实感：“如果是我，我也卖。”

夏子果然朝我露出“你在亵渎艺术”的嫌弃表情。

芭蕾舞只是我幼年一个美梦，做过就散了，夏子却真真切切一直与芭蕾舞相伴到成年。“小时候学了那么多东西，唯一坚持下来的只有这个了，就算是跟我那几个笨蛋哥哥相处这么久，也该有感情了，何况是公主艺术呢。”夏子这么描述她对芭蕾舞的感觉。

“公主艺术那么多，你怎么就坚持了一样呢。”我被这个中二的词逗得不行，调侃她。

大小姐笑了一声，轻言慢语：“小时候觉得什么都该学，什么都要有，这样才符合公主的标准，后来没了哥哥，又自己独自做一些事情——并不是每一件都能做好，但一直到现在，我发现我还是我，做错事，没有王子一样的哥哥，也不妨碍我成为公主一样的人，才明白过来公主的标准不要别人告诉我，我自己可以定义自己，索性不想学的就不学了。在我这里，公主艺术只有芭蕾一样。”

看看，市首富说出来的话。心服口服，活该我穷。哪一天我能说出“在我这里，拿不拿奖金无所谓，我还是我”这样的话，我可能也能变得非常富有吧。

我们到剧场的时候时间尚早，来的路上猜路牌数夏子输了，按照赌约被留在门口买饮料，我朝她抛了个飞吻，假装没接收到美女的眼刀，率先检票进了剧场。

剧场里落座的人不算很多，零星地散坐着。我找到票上的位置准备落座，抬眼却被斜前方的身影晃得愣了愣。Toy和四叶，中间安安静静坐了一个女孩儿。

“奈奈，等下看芭蕾舞要安静一些明白吗，我们不可以打扰别人看表演，如果有什么想说的，就悄悄靠过来小声告诉我。”

“好的。”我未来的学生乖巧应声，确实像她的爸爸和姑姑讲的那样懂事。我毫不意外地想，毕竟Toy是那么会带小孩的人呢。

我坐下来，刻意放轻了自己的动静。我自己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或许是Toy上午临走时那声“美子老师”让我有些在意了吧，但不论怎么说，我与他们的故事在七岁那年已经结束，再见希望可以心平气和做陌生人——我也只想做陌生人。

手机震动一下，夏子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我这里的动静让前排的女孩朝我投来好奇的一眼。

[我进来了，你站起来让我看看在哪里，不想找位置啦]

“娇气鬼。”我被大小姐逗得没脾气，心情转好地向奈奈亮出一个和善地笑来，站起身等门口拎着两罐饮料的大小姐发现我。

“辛苦了辛苦了。”我接过夏子递来的饮料，刻意避开了容易引起人注意的称呼，小声招呼她，“坐下吧，快开始了。”

大小姐端着架子落座，将自己的饮料搁在座位扶手，冷哼一声：“美……呜。”我才想起没有告诉夏子我刚刚的发现，来不及出声，身体先一步行动捂住她的嘴，在大小姐离发火只差一张能用的嘴的时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排。

夏子稍微大我一些，关于Toy的事情甚至记得比我清楚一些。虽然不是自己的哥哥，被我提醒着仔细看了看，也马上就认出了Toy，挣扎地动作静止下来。

[真的是他啊！]夏子指尖敲在屏幕上，甚至发出轻微的声音，看得出震惊不小。她隐蔽又好奇地多瞧了他们几眼。

[是]

[四叶倒是变好看了，一副恋爱了的样子呢！]

[你看谁都是一副恋爱了对的样子]

[中间的小姑娘是谁的孩子，Toy吗？]

[大概吧，算算年龄是他的可能性大一些吧]

[说的也是。那孩子妈妈是谁，想不出Toy结婚的样子呢。]

夏子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叫我有些愣神，一时想不出如何回复，恰好剧场里灯光熄灭，芭蕾舞即将开场，夏子便不再跟我深究，端端坐好。她看芭蕾舞剧一向认真得带着一些虔诚的意味。

我熄灭手机屏幕的光，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手机被捂得温热的边缘。

Toy结婚吗。

虽然我一直默认奈奈是Toy的孩子，却逃避似的忽视了奈奈的妈妈是谁的问题。是啊，Toy现在已经是完全的一个人类了，不是当年永远长不大永远年轻的哥哥了，他会一直疼爱自己的妹妹，但也会成熟，遇到更多的人，有自己的生活，会爱上一个女孩，成家，自己的孩子，……

我突然一个激灵，掐了掐自己的手心。雫石美子，早就结束了，你已经不是小女孩，再觉得遗憾，就有些蠢了。

白天鹅在被背叛后坠落在王子的臂弯，帷幕随着音乐缓缓合上。夏子大小姐也在观众送给谢幕演员们的掌声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会…会是这个版本啊，呜呜呜呜呜这太让人伤心了呜呜呜……”大小姐几乎哭倒在我怀里，我费劲地将她塞进我胸口的脸翻过来，用纸巾细细地擦她的眼泪，防止她把晕花的眼线擦在我的衣服上，“我当年学的，学的天鹅湖也，也是，这个版本……我好讨厌这个版本啊！我当初第一次，表演跳完，气得直接，直接在后台把王子打了一顿。但是我现在看，还是觉得好生气……”

瞧瞧，真正的美女，哭最梨花带雨的眼泪，讲最狠的故事。 

舞剧结束后天色微微变暗，我踏出剧场第一步，险些陷进微醺的云色里。大小姐最近工作出错，被忙完一阵腾出空教育闺女的父亲紧急召回接受对线。我送她上了司机的车，拒绝了搭便车的邀请——假期难得，好好走一走也很不错。

捏着手机搜索附近的推荐餐厅，我挑了一个方向，沿着马路边沿预备离开剧场门口，身前盖上一片阴影来，我心头一跳，抬起头来。

“是……美子老师吗？”

TBC.